曾经在家乡时常见到榆树,它的树叶像一片片翠绿色呈棱形的宝石,摸起来也有一股沙沙的感觉,难忘昔日家乡的榆树。
初夏的风轻抚着我的脸庞,偶然之间一颗在水泥路旁的小榆树苗映入眼帘,看着它我的思绪被这股柔风吹回了儿时。那时我总是畏惧家附近的榆树,因为一次我在上面看见一只黑色的虫子,觉得这些榆树早已成为蠕虫的老巢,以至于不敢接触那些枝繁叶茂的榆树。但有时仰望邻居家旁的榆树,我也不由赞叹“好美呀!”最终对榆树的向往战胜了对榆树的恐惧,我开始接触它,它也并没有所想象的那样恐怖,更没有成为所谓的“蠕虫的老巢”。我将它的叶子一片片摘下来,让日落的暖阳透过它,我仔细地看着,榆树叶上似齿轮般的叶缘,久久不忍放下......我想,飞燕对温暖而舒适的向往战胜了它奔向南方的险阻,而我对榆树繁茂而典雅的热爱却也战胜了我接近榆树的畏惧。
待到气温渐渐上来,我常常靠在榆树那挺立的树干旁,好似父亲那坚实的后背。我仰视着,仰视着那树枝上的榆树叶它与清风共舞,它们与日光共奏,就好似一对恋人在圆舞曲之中,它们舞地自由、奏地优雅。而我悠闲地靠在榆树静静地看着自然所献上优美的舞宴,那是我真地感受到了——莫让一切忐忑湮灭最单纯的想象。
榆树亦为我带来了新奇。当我走在砂石路上,在路旁榆树粗大的枝上有一个鸟巢被我发觉,这就令我很兴奋。我所见过的鸟巢基本都被它们修在了房檐之下,而在树上的确实头一次看见。稚嫩的我本以为想把鸟巢取下来,本以为如果其中有一两个鸟蛋就能带回家把它们孵出来几个小鸟,那也是莫大的幸运!我迫不及待地爬到树上面去,但令人大失所望的是———就别说蛋了,甚至连一根羽毛都没有见到,我看着这寒酸与窘迫的鸟穴,别提有多失望了。最后,只好将鸟巢端了下来,随意把玩一会就扔到了一边。但其实,现在回想起来倒也有些懊悔:会不会燕子们还没有产卵,或是鸟儿飞出觅食,而我却把它们在榆树上的家抄了,这事情也的确不太厚道。
有时榆树也令我感到古怪,那是因为我的家乡——榆树。为什么我家乡的名字要以一种树的名字命名呢?这个问题贯穿了我整个童年,当我走过颗颗榆树时而也想起这个问题。虽然说榆树亦为我带来了欢乐,虽然说这小地方倒说不上富裕,但好歹是一县城,名字竟用的如此随便,我十分不能理解!而现在,我渐渐明白:榆树,我的家,它并不是随便,榆树,难道不是榆树的家吗?这里在曾经处处能看见榆树的枝丫,我见证了它们的生根、发芽、开花,榆树为我的童年渲染了愉悦的色彩,也为这片土地带来无限生机。用“榆树”来命名,不正代表人们对这片土地充满欢乐、充满生机的殷勤希望吗?
时令,寒来暑往,飞燕,北去南归,田野,春播秋收。时光荏苒,而我却也亲眼见证了家乡的变化,那些曾经我以为不能在这儿实现的想法,也都日益成为现实。一所所传统的店铺日益被新型超市取代,一条条水泥路逐步代替了曾经坑洼的土路,公共设施的完善与网络普及到了千家万户。科技的进步与社会的发展使得这个小县城“旧貌换新颜”。但我对曾经那个充满欢乐与生机的家乡却也逐渐变得模糊。附近的邻舍,那些爱我的亲人,渐渐地离我而去。曾伴我的榆树也颗颗地倒了下去,当我抚摸那些残余的榆树树桩,而谁又知道它们曾经也为一个年幼无知的孩子带来了多少欢乐,多少新奇呢?站在榆树残骸的旁边,眺望着夕阳逐渐被天际线埋没,那个曾经我所熟悉的家乡也慢慢地被时代的发展所埋没......
我难忘昔日充满了生机的家乡,难忘被榆树所渲染的童年,就让我的童年停留在那充满生机的榆树之下吧!
2025年6月7日